日期:1952-3-5 作者:沪江大学学生, 许云影
沪江大学学生、许云影各位同学:我出身在资产阶级家庭,这次三反运动给了我很大的教育,使我认识了资产阶级卑鄙无耻自私自利,阴险毒辣的面目。
首先我想谈一谈在三反运动开始的时候我对我家庭的看法,对我资产阶级的父亲的看法,和我当时的思想情况是怎样的。
当三反运动在全国范围内轰轰烈烈的展开以后,在每天的报纸上也连续不断地揭露了许多关于资产阶级向革命阵营,向我们的党、政府、企业、机关等猖狂进攻的种种事实。特别是,当我看到奸商王康年等暗害我们最可爱的人——人民志愿军同志的血腥罪行的时候,我的情绪被激动了,我想我是个青年团员,我是个党的宣传员,我要决心积极地投入到三反运动中去,做好三反的宣传工作。但,这样想,是否表示我已经完全站稳了立场呢?不是的,当我遇到实际问题的时候,还是表现了思想界线划不清楚,立场很不稳的情形。我同系有一位资产阶级家庭出身的女同学发觉了她父亲有可疑的地方,就在收集对父亲的材料;这时,我还一点不怀疑我自己的父亲,当时由于我错误地把不法奸商看作是资产阶级中个别的人,个别的事,没有从资产阶级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本质去认识问题。因此我尽从一些表面现象去观察我的父亲。我回忆起解放以后我父亲怎样“工作积极”、“思想进步”、“学习认真”,我想:我一直与父亲生活在一起;虽然有时候他待人不和气,但是我很了解他,他是主张“勤劳工作”“将本求利”,也是讲“道德”的人,我相信我父亲不会是奸商,而且他从来也不会骗我的,因为他一直待我“很好”,不是吗?解放后我全家都很“进步”,连我的小姆妈也参加妇联工作了,我小弟小妹是少年队员,我两个大妹妹参加了军事干校,我越向这方面想越觉得家里没有问题了。因此我在同志们面前表示很得意地说“我家是个理想的家庭。”同学们:那种片面的,从表面现象来认识问题的,事实证明,一定是错误的。在事实的教育下,在团组织的帮助之下,我终于改变了对我父亲的看法,重新认识了我父亲的资产阶级的丑恶面目。事情是这样的:放寒假了,我回到家里去,一看到父亲,他就愁眉苦脸的向我说:“我做了错误的事,我有不法的行为。我是个同业中的领导人,我要带头坦白,可惜我不知道什么是犯法的。你是个团干部一定知道吧,你要帮助父亲去坦白。”我听了立刻产生两个思想:第一,为什么父亲竟然出我意料是个奸商?他过去是骗我吗?立刻我又产生了另一个思想,就是反正我父亲有进步的基础,他现在已在想自动坦白了,难道我还怀疑他吗?我该帮助他,免得他受到麻烦,这可不是好玩的。所以我就把我所晓得的告诉了他,我用同情的口气说:“比如你天津有经营的事业,香港有朋友时常与你通信,是否有私套外汇,这是顶严重的。”我就这样以我知道的一点两点的告诉了他,他很得意,他照着我说的自动去坦白了。同学们,事后我才知道我是受骗了,他在我面前讨口气就去应付式地坦白了一下,一点也没有彻底、全部地坦白他的不法行为。而我呢?当时劝他去坦白,也是多少站在他的立场,以他的利益来出发的,生怕他不去坦白会受到更严重的处罚。过了一天,在团分支委会中同志们来帮助我了,指出我父亲绝对不会是我想像的那样“进步”“开明”,他是一个具有八大特点的资本家。为什么你会把这样一场尖锐的阶级斗争看得如此简单呢?如果这样,你会受你父亲欺骗的。同志们还要我细细的想想,多联系实际,有疑问提出来大家讨论,大家并且批评了我过去对家庭的不正确的看法,由于同志们的帮助,我开始思想斗争,我检查和批判了我过去对家庭问题上存在着的错误思想,我发现有很多地方自己是失去了立场的。我开始大胆的怀疑父亲一连串的行为。我又跟厂里的职工同志取得了联系,又经过同志们的帮助分析,我揭穿了父亲的资产阶级的丑恶面目,我要控诉,我要揭露。
我父亲是祥顺机器铁管制造厂的老板,是搞重工业的;但我父亲搞重工业的目的,绝不是为国家人民的利益,而是借此来进行投机取巧损人利己、甚至破坏人民建设事业。我父亲是行贿的能手,他想了各种办法来腐蚀干部,举一个例来说:有一次,闸北自来水公司的采办员来我父亲厂里订立定货合同时,我父亲就送他二百万元,结果把货色价格抬高,获取暴利,其他如送干部西装料,送干部的孩子压岁钱,或派他的走狗到干部家去送钱等行为是说不完,算不清的。我父亲也是偷工减料的老手,一只铁管予照合格的成份是没有漏洞的,可以使用一百年,但我父亲在制造国营企业的定货时,偷工减料,成份不足,质地不良,结果造出来的铁管子只可用十年到廿年。同学们!这样他就大量盗窃了国家财产损害了国家建设。另外,他还私套外汇,偷漏了国家的税收,偷盗国家经济情报,联络其他厂商组织了统一售价来抬高价格。他就是一个用这样种种不法的手段盗窃国家人民财产的奸商。这里我再举个实例来说明我父亲的所谓“勤劳工作”,究竟是怎么回事。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有这样一个印象,当我父亲的汽车喇叭声在厂门口一响,坐在帐房间的职工全部坐得端端正正,父亲一走进账房间门就查问各人的工作,有做得不好的,他就拉长了脸竖起了眉开口大骂一顿。厂里没有一定的工作制度,工人从早到晚没有休息,他自己早晨起来东西吃得饱饱的,到了中午十二时吃中饭时还不离厂,全部工作人员只好饿着肚子等他,他心血来潮,坐到晚上十点钟还不离开账房间,人家也只好呆坐等着他,这种不合理的制度到解放后才稍为纠正了些,他雇了很多十二、三岁的童工,每天要工作十二小时以上,吃不饱,穿不暖,这就是我父亲一贯教训人的要“勤劳工作”,其实是叫工人、童工拼命工作,替他拼命创造财富,使他尽情享受。
但是他对那些被他剥削的工人说:“全靠我养活你们,否则你们都得饿死。”同学们大家想想是谁养活了谁?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要用这许多学徒呢?”他说:“老实告诉你,还不是想多赚些钱,不然怎么来住洋房、坐汽车呢?”这句话是多么露骨地暴露出了他剥削阶级的本质。解放以后,工人阶级当家了,我父亲知道老的一套手段吃不开了,就换了一套新的手法,他伪装进步积极,当了江宁区的工商界人民代表、同业公会的副主任委员,他就在进步的假面具下,干着许多不法的勾当。同志们:你们就听一下我来讲他的卑鄙无耻的手段吧:(一)他用“派进来”的方法操纵了工会,他有二个学徒,一个姓孙,从小就跟着父亲,当工会成立时父亲就想尽了方法说了许多花言巧语的话,蒙蔽了工人同志的眼睛,姓孙的就当选了工会主席,然后父亲就操纵了整个工会,有什么大运动来就想法阻挡开展,有时在工人阶级的强大压力之下,也只好无可奈何的勉强搞一下。他也一贯的打击进步:举几个例来谈,当参干运动的时候有几位青工同志报了名,我父亲一想“平时吵着加薪水,什么劳保福利等事件的领导就是你们这几个小子”,“这次你们去参干报了名那好极了”,他想他可以少几个“敌人”了,他就请他们来虚伪的谈一大套进步的话鼓励他们,最后就要送他们些钱。他把这样一个神圣的爱国运动作为可用金钱来动员的,结果这位青工同志由于组织上没批准留了下来我父亲看到自己的阴谋无法实现,就大发雷霆,在大庭广众当中讽刺工人阶级,讲他们是假爱国、假进步。(二)他也用金钱美人计来收买过职工,厂里有个会计员是个青年团员,他看他家里穷,就想钻空子利用,开始的时候他用嘴捧了那个会计员,说他怎样忠实怎样有出息;后来就暗示他要他在账簿上做花巧。会计员不同意,父亲就骂他是个“没有脑袋的人”,“不懂好坏香臭”。此计不成,又施用了美人计,要把我的堂妹介绍给他,还用金钱引诱他对他说:假如与我堂妹结婚有金戒子、手饰啊,等她嫁过去,你就可以当老板,她父亲有钱有势,有啥不好呢。当会计员站稳阶级立场拒绝他的引诱,他的阴谋诡计又遭破产的时候,他就骂:“不识抬举的笨贼。(三)我父亲还在职工之间故意挑拨离间,使他们不团结,他的两位学徒从小在一起学生意,父亲说:“我只有一个人,假如他们对我不忠诚,他们团结一条心,我的地位就难以巩固。”所以他就多给姓孙的一些钱,说他能干,能办事,比老董好,但是在另一个学徒老董面前却说:“老董做什么事心中都有数,我是最相信你的。老孙有奸相,假如不收买好他,他会与我们捣蛋的,你就在工资上吃亏些吧。我将来不会忘了你的。”他就是这样的让他们不团结,而父亲就可以个别的控制着他们。同学们:资产阶级对国家、人民、对工人阶级是这样恶毒地进攻的,他们对他们的家庭,对他们妻子、儿、女又是怎样呢?同学们:过去我一直认为家里很温暖,很舒服。今天,我才明白,所谓资产阶级的家庭关系,完全建筑在金钱上的。父亲为了拉拢比他更有钱的大资本家,他遗弃了母亲,娶了个红妓女做姨太太。这样,本来与姨太太有来往的大资本家就全给拉到我家来了。他们经常大吃大喝。宴会时,还要我们姊妹出来,给这些老东西玩弄,什么敬酒、唱小调。这些老东西竟无耻的睁着充满红丝的眼睛,伸出手来摸摸我们面颊。父亲就更加得意的说:“我别的货色不行,但女儿可多着哩。将来我这行饭吃不下去,开家妓院也可以。”大家就哄堂大笑。
可恶的父亲,他是确确实实把他的女儿当作商品一样地来做买卖的。我的表姊,因为从小死了父母,所以一直寄养在我家。父亲看上了一家自己要巴结的人家,他就硬要把我表姊嫁过去。表姊不肯,父亲就骂她:“贱货,做老板娘去有啥不好,不答应,你休想在我家住下去。”表姊为着无法偿还我父亲从小的培养教育费;最后,只得被迫结婚了。另一表姊也同样被逼结婚,她本来有肺病,结婚后不到半年就病死了。临死时,她悽惨地叫着:“我不要死,我要离婚,我要活下去!”我大姐原来在大学里就有了爱人,但因为她的爱人家里很穷,父亲就坚决反对,硬要逼她嫁给一个年纪很大的有钱人。我大姐坚决反抗,并逼不得已先与自己爱人同居。父亲没法了,为了顾全面子,就草草地给大姊办了喜事。然而父亲很懊丧。他连着有一个月没睡好,非常气愤地说:“把你的大姊养到这末大,这一笔资本是赚不回来了。”因此他后来对我们就管制得更严了,唯恐再度遭到失败。
父亲——这个无耻的资本家,还毒害了我的大弟弟。他把大弟弟从革命的队伍里拉出来,为他,为资产阶级服务。大弟弟很早就接触了进步思想,参加学生运动。解放前曾被捕过,在牢中他表示得很坚强。解放后,他到北京长辛店铁工厂工作,开始父亲不答应弟弟去北京,后来他想弟弟在国营工厂学习些本领后,再拉他回自己厂里工作,那还是有利的,就答应弟弟去了。但是他强迫着弟弟写“一定回来”保证书。大约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连连去信要弟弟回来。他伪造母亲生病,祖父病死等,二、三天一封挂号信去催,用花言巧语来欺骗逼迫。父亲又另外叫弟弟的爱人去信要求结婚,他自己再亲自到北京去。这样,弟弟终于被糖衣炮弹打中了,他欺骗了组织 跑了回来。回家不到二月,就结了婚。弟弟今年才二十一岁,又患肺病,这样早结婚对他是极为有害的。但是父亲为怕弟弟再会离开上海,就用这办法来俘掳他。我弟弟现在变得非常消极悲观。同志们来看他,他避而不见,觉得没脸见人家。每天用吃香烟、吃酒来刺激自己。他有时痛苦地回忆起在北京的情形,往往会苦笑地说:“革命大家庭是多么温暖,但是我……。”同志们,你们看资产阶级是多么阴险地来毒害我们青年。
同志们!从父亲身上我认识了资产阶级腐朽、卑鄙的本质。我一定要站稳立场,坚决划清思想界线,进一步协助职工搜集材料,检举父亲的不法行为,同时我要帮助弟弟跳出这个罪恶的臭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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